「經驗判斷外,人脈關係非常重要。」
學長就透露給她這一點玄機,「人脈」一詞不過是流行詞彙,但當時聽在陳中文耳中,竟比萬箭穿心還難過,幹記者,也需要政治資源?人脈的建立無非就是「關係」,關係需要的是「互利」。
她極佩服學長在新聞角度的取捨,但他所給予的忠告,卻令她有一絲不屑,對方的坦白與直言就像一個巴掌,打痛了她那有「天真」標誌的面頰。
為了這一掌,她不甘心,她發誓以加倍的努力去累積知識與經驗,而羞於在「人際關係」上營造企求。
「Miss陳?我沒有喊錯吧,妳能服務我這位『同胞』嗎?」
「啊?」
陷入沉思的陳中文,被班.維多的問話驚醒,她紅著臉,覺得剛剛那句自言自語很肉麻,但她一時也不知如何更準確解釋自己的心意,儘管對方的話像在諷刺,但她很認真的說:
「我看到班.維多先生拿的是中華民國的護照,我很感動。」
「是嗎?連妳都懂得這是一種『認同』,但他們不懂,這些人……」
「為什麼?我不懂的是您的箱子,究竟藏有什麼祕密?」
「那是妳的王牌呀,也許,我就是為妳而這麼做的。」
「什麼,維多先生,您別開玩笑。」
「中國人不是幽默的民族,光這一點,我就不能算中國人了,妳知道我是誰嗎?」
「這是我今天來此的目的,我迫切需要了解您,才能寫出新聞稿來。」
「可是我今天抵達台灣並不是為了滿足妳的需要,我有更重要的任務。」
班.維多這會兒又正經八百的說,使陳中文無以招架。
「不過,妳很可愛,妳可以跟著我去侯家,想了解我,那兒可能是一條線索。」
陳中文只好尷尬的點頭,看來班.維多非常懂得應付記者的技巧,他必然是個經常被採訪的「人物」了,那麼,說不定,他真是一張王牌呢,陳中文一邊心喜,一邊卻為自己如此以私己之利在跑這條新聞而慚愧。
「嘿、嘿、對不起,妳說妳是什麼報紙?」
「《台北早報》。」
「難怪。」其實班.維多也只是猜測,那份傳真會出現在《台北早報》的傳真機上,無非因為報紙是以「台北」為名,沒有人知道他要到台北,除了航空公司的旅客名單外,連他自己也不明白,為何竟然要改變行程,是月河之行的啟示嗎?是的,是「他們」沒錯,那來自地底最高智慧者的指令──
在東方的南國,
在環水的孤島,
在黑暗的命運,
在牢中的天使。
......[待續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