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4月20日 星期三

心岱小說連載:「地底人傳奇」8

          Randolph Lu 攝影

  三個月後,人稱「本清法師」的和尚終於回到寺裏,一見到班.維多,就先和他比一場腕力。
  「你是個金臂人,不能輸的。」
  但是班.維多依舊輸得很慘,他有心事,關於他義父的下落,還有他的前途,這使他顯得焦躁不安,本清法師微慍的道:
  「忍一切之痛,要包括割捨的痛、無情的痛。要丟掉一切心裏的情慾,生命是『此刻』最重要,從今天起,跟我學拳術和劍術,這對你會有幫助。」
  當天下午,四位法師開始張羅法器,準備進行剃度儀式,因為本清法師的拳、劍是不外傳的,班.維多必須皈依佛門,正式成為佛家子弟,修佛法,才能習道。

  除了拳術、劍術之外,本清法師還教授他中國易經、老子道德經,進而天文、地理、植物、動物學等無所不包。
  這些學問不僅與從前在河南少林寺的成長連接起來了,還拓展更寬闊的領域,涉獵到自然和生物。本清法師好像非常了解這個孩子,知道必須給他什麼養料才能成器,他教給班.維多的不止是武學,他傳的是哲學與科學,對領悟力極高的維多,這些都難不倒他,除了一種他無法掌握及控制的感應一直在對他施加誘惑之外,他的學習能力是受到讚賞的。
  「為了與你義父重逢,你必須要打下這些基礎。」

  偶爾,功課壓力太大,維多就會出現心不在焉、無精打采的情緒病,本清法師總是以義父為藉口為他打氣,可是當維多說:
  「我腕中的金沙何處去了?」
  「與你的血肉合成一體。」
  「它們會影響健康嗎?」
  「不會,只有增加你的能量。」
  「能量,那麼,它和它們必然有關係了?」

  班.維多驚喊起來,他迫不及待要向本清法師告知一些他認為的神祕事跡,譬如他經常會被一種訊號吸引,像夢遊者一樣,漫步到自己也不知名的地方,然後又能安全的回家,所不同的只是,他的「夢遊」不在夜間,都是傍晚、黃昏時分,而要待到次日早晨才動身回返居住。

  沒有人告訴他前往何處,但他自然會跟隨一種音波前去,從未失誤過,因為,每一回抵達目的地──天曉得這是誰說的目的地──他坐下來休息時,總是與天上的滿月面對,他開始注意這是每個月的月圓之期,一定有什麼道理,讓他每個月要和月亮去約會一次。

   月亮決定潮汐的漲落
   月亮掌握情緒的波動
   月亮控制女人的經期
   月亮是一切生滅的指令

  這是班.維多利用從老師那兒學習而來的知識所歸納的想法,他把它寫在紙上,連同他的問題請教本清法師。

  「黃金,會是超新星爆炸時製造出來的嗎?」班.維多咬文嚼字的問。
  「這是什麼問題,不要故弄玄虛。」
  本清法師看著四行關於月亮的字句,嚴肅而正經的表示。
  「我覺得體內的金沙一定和月球的一種特殊音波產生奇怪的週期現象。」
  「有感必有應,世界上沒有奇蹟,也沒有聖者,一切都是自然所產生的現象。一般愚昧之人卻認為這些自然現象為『神祕』,取巧之人也就利用眾人心理上的弱點,發表謬論,以收掌握、控制之能。」
  「可是我……
  「不要再說了,一切遵守自然,順其自然才是道,它會解決你的困擾。」


  班.維多碰了一鼻子灰,心裏非常沮喪,法師的話令他十分震驚,這世上沒有聖者,也沒有奇蹟,那麼法師是個反宗教者囉,他的立場何在?
  這個新的困擾絲線一樣捆繞他的心房,他覺得這一年來的受教都白費了,因為他到現在反而弄不清楚,知識有何用?
......[待續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