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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Randolph Lu 攝影 |
「時間不會逆轉。」
這是班．維多在上週給學生授課時的主題，他說時間雖然可以測量一切，計算出人類所需要的準則與數字，但時間對他來說似乎沒有多大意義，因為他隨時可以回到從前，也可以任意的跨越未來，沒有什麼能阻擋他，因為他是「無可克服者」。
「人類的智慧也可以超越時間，貫穿上下古今。時間，說穿了，只是工具而已，高智慧的社會是完全不需要時間制度的。」
說到這裏的時候，有一位學生舉手發問：
「老師，那麼您的屋裏處處掛著時鐘，桌上擺著各種計時器，它究竟是您的收藏嗜好，還是您對人類社會的一種反動？」
「時鐘的問題下回再討論，我想說的只是，時間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，我活得夠久，我的生命經常在逆轉，受著超自然力的影響，我的人生道路是迂迴曲折的循環，而非時間的直線進行。」
「老師，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。」
「當然，人類社會是極其平庸無才的，依賴時間而發展出的文明，若拿來跟任何宇宙萬物比，都要自慚形穢的。」
對於信奉道家思想的班．維多，傳授自然哲學是天經地義，學生們也都因為他這種含富東方趣味的魅力而投入門下，所以大夥兒在下課離去時，紛紛表露意猶未盡的神色，懇求著下週能如期再討論。
「你們忘了我要出門遠行？」
班．維多提醒學生，至於到底幾時繼續上課，他搖搖頭說：
「時間，對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，沒有時間，就等於沒有負擔。」
學生們笑了，彷彿這終於明白 老師的理論。
「你們一定會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，你們自然會得到告知。」
居住在阿姆斯特丹的班．維多，是荷蘭人人皆知的一位異人，並非他的行徑怪誕，而是沒有人知道他的背景，他像是個無業遊民，沒有正當職棊，卻成天打扮得有如王公貴族，不是最花俏時髦的花花公子裝扮，就是莊嚴慎重的西裝大禮服，有時身著配戴有勳章的軍服，或綠扁帽野戰游擊裝，最招搖的莫過於旗袍和緊身褲、長馬靴的蒙古傳統服裝，他愛在胸前、腰間、手腕、手指，都披掛配戴著黃金打造的飾物，並鑲上閃閃發亮的各色寶石。儘管這樣奇裝異服，令人看了覺得不可思議的誇張外，他那懾人的非凡氣質就像擴散的磁極，誰都不免要被吸引。
班．維多很習慣羣眾的目光，或說，他迫切需要成為凝聚的焦點，以烘托他註定孤寂的一生。一如，他雖自詡為「無可克服者」，卻崇拜黃金做為力量之源。
「黃金，是你的庇護神，不要忘記。」
常常，彷彿來自天界，或來自他心跳的剎那間，他傾聽到這句話語，那是本清法師的啟蒙之始。
他不自禁的把手搭在腰帶的環扣上，這個環扣是由一公斤 的黃金所打造，上面刻繪了虎與蛇龜的圖案，這個勇猛與智慧結合的象徵，正是他此刻前往赴約的目的。
「月河」--一處他受牽引而行去的地方，這一處所的出現大約就像潮汐領受月球引力而變化一樣的自然，每當滿月之時，他聽到了召喚，感應著某些無法用文字或言語詮釋的訊息，彷彿催迫征人的號角，一種使命感令他赴約如赴義般，沒有抉擇、沒有猶豫。
......[待續]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