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5月6日 星期五

<橘色頁>:五月的康乃馨  

                      Liliangel 攝影
學員:味見

到文具店購買工作需要的材料,結帳時看見櫃台上有一大盒的康乃馨胸花,原來是母親節又到了,眼前一朵朵大紅胸花,勾起幼年的思緒,很深刻!那是小學四年級的事情。

上課鐘響沒多久,原本還鬧哄哄的嘻笑聲,瞬間安靜下來,彷彿時空凍了起來,又好似大家都在剎那被點了穴一樣,原來是老師來了。 

那天老師手上抱著一個大紙箱,走進教室,多數的同學可能也猜到,紙箱內裝的是什麼東西,果然沒錯,跟我想的一樣,五月的第二個禮拜就要到了,老師將材料包拿出,請各排排長發下去,這是我們這節美勞課的實做,也就是做一朵康乃馨胸花,帶回家送給媽媽。

這樣的節日對當時的我來說,真是尷尬,排長發到我的時候,他看了我一眼,我明白他的遲疑,是該不該將材料發給我,或者是應該有另外幫我準備白色的才對,因為他轉頭問了老師:「報告老師,王嘉華也要做嗎?」 「要做啊!」老師這麼回答,接著排長又問:「那她~不是要做白色的嗎?」 「誰說的!」老師這麼一問,排長便馬上明白老師的意思,「喔~」了一聲,就將材料發給了我。當時地上如果有洞,我會立刻鑽下去。

排長之所以會那麼問是有原因的,在我們班上做胸花之前,已經有別的班級先做了,看到的同學就先討論了起來,五月康乃馨淒美的傳說,很久以前在美國有一位少女,為了表達對已逝母親的永恆敬意與追思,於是在母親逝世第二年的忌日,也就是五月的第二個禮拜天,獻上大量母親生前最愛的白色康乃馨花,此舉感動了許多人,因此母親節都會以康乃馨花送媽媽宜表心意。

從康乃馨花延燒起的「媽媽話題」,在班上持續不斷,同學們聊著誰家的母親最溫柔體貼,誰家的最兇悍嚴肅,誰家的是續弦,誰家的又是二媽、、、班上有哪幾個同學會想送花給媽媽,又有哪幾個不想送花給媽媽,以及”該做”白色或紅色的數量,我算是被討論的範圍內,所以我的排長才會那樣為我著想,不過,我還是跟班上同學一樣做著"紅色"的康乃馨,如果可以由我自己選擇,我會希望做”白色”的康乃馨。

那天走在回家的路上,把玩著手上那朵康乃馨,其實心裡頭是非常困惑的,怎麼會是紅色的呢?我帶回家是要送給誰?大姑姑、嬸嬸,還是阿嬤?要是白色的就可以送給媽媽了。

現在坐在書桌前望著一朵紅色康乃馨,便是在文具店結帳時,一起買回家的,一樣的紅色花朵,但如今,我已經很清楚,白花、紅花對我都一樣,我只要透過花的意象,回憶母親與我之間的親密便足夠,那雙黏著花瓣、彩帶的小手,如今是握著鍋鏟、料理刀的我,媽媽應該都看見了。

一朵康乃馨,如同五月的溫馨陽光,我覺得很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