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8月11日 星期四

心岱小說連載:「地底人傳奇」33

            Randolph Lu 攝影
 
  畫地圖的遊戲告一段落,老師希望孩子把每一張繪圖都留下來,她說:
  「可以送給我們的訪客,班.維多先生,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來到這驚世之祕的『天然寶盒』。不過,維多先生懂得,他會了解從先史時代到中世紀所流傳下來的正統地球觀,就可以解釋為何礦物有超自然的神奇能力。當時,人類認為大地是神聖的,是由精靈所支配地方,他們說:『地球不是沒有生命力的物質。住在這大地的精靈正是地球的生命和靈魂。包含礦物的所有創造物,從地靈得到活力這個精靈就是生命。天上的星星滙集滋養,其後,培育出所有的生物。就像是母親孕育胎兒一樣,大地透過天界得來的靈魂,在胎內孕育礦物。』」 

  「妳一定聽娣摩講故事的時候提到的?」女老師訝異的回問,「關於外界訪客的來臨,是大事,只有娣摩清楚一切的來龍去脈,她是大家長、大智慧,她喜歡孩子,經常和孩子們說故事,可是她年事已高,操勞對她的健康有影響,大家盡量不讓她太勞累。」

  「你們看,水晶是如此的美麗,美到一種極致時,它就是萬能,這是人工的東西無法達到的境界,燈蟲的亮光雖然無法提供我們照明的需求,但把這生物和礦物組合,卻能夠把夢的情境喚回到現實來,這種浪漫的情懷是我們地底人類永恆的信念追求,這也才是我們比地上文明先進的『資源』。」

  「它的光很聖潔,使我想到宗教。」
  「我感受到的是天堂樂園的光芒。」
  「我覺得很快樂,無憂無慮的亮光。」
  「我覺得溫馨,像媽媽的懷抱。」
  「我好像能看見一些幻象。」
  每個孩子輪流說出自己的感覺。平時,燈蟲到處飛翔,除非熄了燈,很難發現牠身上繫著一條燈泡串,所以,聽老師講解並示範後,大家都驚呆了!

  「光,基本上是我們的環境最大的缺憾,可是你們看,在地上擁有太陽能的人類,那白天陽光普照、晚上不夜的城市如今是怎樣一個墮落的地獄啊!我們憧憬亮光的世界,但絕非地上的物質文明,我們的能源來是大自然蘊藏的精華,有一天,我們的能源將是拯救地球唯一的良方。」

  「地球生病了嗎?」孩子問。
  「當然,臭氧層破洞、熱帶雨林濫伐後的溫室效應使地球癱瘓,其實,我們也和地上人類一樣是命運共同體,他們的問題,我們有義務協助解決。」
  「為什麼?」
  「那裏是我們的原鄉,只有用我們的文明才可能拯救人類的命運。」

  「老師,聽說訪客這幾天就要到來,是嗎?」

  「是的,老師,娣摩告訴我們,訪客是一個沒有子民的王子,但很多國家的命運卻操縱在他手上。」
  孩子興奮的把知道的消息透露,其實他們已經從電腦螢光幕上看見這即將來到的訪客,但能面見這來自地上的人類,對大家來說,都是非常稀奇的經驗,尤其對於孩子,「原鄉」的世界是光怪陸離的、是奇幻的魔境,他們隨時可以接收地上之城的景觀,他們對地上的人文活動瞭若指掌,然而,他們無法想像日與夜的更替,無法感受青山綠水、藍天白雲的大自然景緻,他們更無法瞭解戰爭屠殺的因由……對於「原鄉」的一切,除了螢光幕的掃描之外,就只有依靠老師的口述,描繪了,而社會中最高的長者──娣摩,就像是連繫母體的臍帶,經由她,使孩子們能回溯子宮的印象。因此,儘管外界的訪客之事是祕密,孩子們個個都禁忍不住要討論。

  他們的吐露刺激著老師;負有保姆、教育之職的老師,是終身職,她一輩子陪伴孩子長大,把自己所能所知傳授給下一代。

  「娣摩說過,王子只是一種身分,這人當然要秉賦異常,才能與我們有所溝通,也因為他的不凡,才能接納我們的訊息,去完成使命。」
  老師一面說著,一面按搖控器,沿著圓弧形壁面排列的六部顯像螢幕同時啟動,映出的關於「班.維多」編號No.四一九的檔案紀錄。
......[待續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