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andolph Lu 攝影 |
而侯夏雲選擇的路途竟是遞入人類還無法入侵的領域──海洋;海洋世界是無邊無際的寂寞,但對他來說,比富麗堂皇的大宅邸要溫暖、親切、和悅多了,他從小生長在傭僕處處,妻妾成羣的豪門裏,屋內的器物形形色色,各種食物從來不缺,然而,物的豐足富裕只有令他感到「虛幻」的悲哀,他在小學時代就因此經常萌生出走或出家的念頭。父親曾告訴他,小說是想像的世界,不應太投入,否則中了毒自己也不會知道,那時,他半信半疑,父親的話不是阻止他看小說,但卻意味著某種危險的產生,這個印證來自他心頭籠罩了早夭的恐懼,他感受到生命因憂鬱而蒼白,生之熱火不知不覺中熄滅了一般。這種感受尤其在看了電影之後格外的強烈。
「強說愁,本來就是少年的標籤。但你終究要明白,自若是沒有必要的,自愛才能完全發揮人的資源。」
他記得父親這麼安慰過他,在他為小說人物流淚傷心不止時,父親輕輕的靠近他,握著他的手說,那時,他小小心靈一下子成長起來;彷彿洞察到平時強人般的父親,也有著不為人知的「寂寞」和「哀愁」。
父親似乎拋下平時的角色,也卸下面具,在那拍肩的剎那,侯夏雲終於懂得「愛」是什麼。那年,他初中三年級,功課一直很差,從此,他努力集中心思念書。為了回饋父親的知心吧,他放棄了文科,他選擇了科學──,他得想辦法在理性的領域平衡自己,畢竟,活下去才是對父親的起碼尊重。
......[待續]